【书 名】艺术社会史
【作 者】(匈牙利)阿诺尔德·豪泽尔 著 黄燎宇 译
【出版者】商务印书馆
【索书号】J110.9/0032(2)
【阅览室】花津校区社科阅览室二
作者简介
阿诺尔德•豪泽尔(1892—1978),匈牙利艺术史家,艺术社会学的创始人之一。早年求学于欧洲各地,受教于著名的社会学家齐美尔以及哲学家柏格森,在意大利对古典艺术和意大利艺术进行过两年的系统研究。他的艺术社会学理论成为西方文艺社会学批评领域内一种重要的理论范式。
黄燎宇,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德语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主要从事德国文学,尤其是德国现当代文学的研究、翻译和教学工作,同时活跃于中德文化交流领域。研究重点为德国现当代小说和德语文学批评。
内容简介
《艺术社会史》终于和中文读者见面了。对于专业人士而言,阿诺尔德·豪泽尔(ArnoldHauser)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因为他是众所周知的艺术史和艺术社会学大家。但是读过其著作、了解其思想的人少而又少,他的学术地位也鲜为人知。很少有人知道豪泽尔是卢卡奇和阿多诺的同龄人、同路人,并且基本同属一个学术重量级,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三个并称为“20世纪重要的文化社会学家”。如果说卢卡奇和阿多诺的名字在我们的文化圈里已是如雷贯耳,那么豪泽尔就像一个需要被隆重推出的学术“新”人。造成这种状况的首要原因是对豪泽尔著作的翻译严重滞后。他的绝大多数研究成果此前并未被译成中文,其中包括他的代表作《艺术社会史》。我们也几乎没有引进相关的研究文献。国内学界有关豪泽尔研究的成果并不多,论述《艺术社会史》一书的文字更是难得一见。但愿这一状况能够随着《艺术社会史(汉译名著17)》的出版有所改变。
《艺术社会史/汉译名著17》:
荷马史诗对诗人和歌手的社会地位进行的描述不尽相同。有的跟随王公贵族,有的徘徊于宫廷和集市之间。在这幅画面中,英雄传说时代的社会状况和两部史诗的撰写以及最终定稿的时代即荷马时代的社会状况似乎交织在一起。但我们无论如何可以假定,除了在贵族圈活动的游唱诗人,希腊早期社会已经出现在集市和浴场用故事给众人提供娱乐的江湖艺人,只不过他们讲的故事不像英雄诗歌讲述的冒险故事那么充满英雄气概和高尚情操。如果我们不去民间说书传统中探寻譬如类似阿佛洛狄忒偷情这类故事的起源,我们就无法正确理解荷马史诗讲述的这类故事。
在造型艺术方面,亚该亚人继承了克里特一迈锡尼传统,亚该亚艺术家在社会中的地位也和克里特的艺术匠人差别不大。我们绝对无法想象他们的雕塑家或者画家出身于贵族家庭或者跻身宫廷贵族。随着王公贵族闲来赋诗,随着职业诗人修炼武艺,一种容易加深横亘在从事体力劳动的艺术家和进行精神创造的文人之间的鸿沟的思想出现了。这一新思潮极大地提高了英雄传说时代文人的社会地位,古代东方的书吏也相形见绌。
多立安人的入侵结束了这个随时将其征战和冒险经历转化为诗歌和故事的时代。多立安人是一个粗俗而且乏味的农业民族,他们不会讴歌自己的胜利,被他们驱逐的英雄民族在小亚细亚沿海地带定居之后也不再外出冒险。他们把从前的军事王朝变成一个温和的、从事农业和商业的贵族统治政权,昔日的诸侯更多地变成了大地主。如果说迄今为止都是全民众的财富供王室及其直接随从挥霍,现在的财富就有所分散。相应地,上层社会的奢侈之风也有所收敛。他们的生活比从前更为朴素,他们一开始向新家园的画家、雕刻家订购的艺术品都比较小。文学创作却因此更加辉煌。这些逃难者把他们的英雄歌带到了爱奥尼亚,他们在此生活在异族中间,也受到异族文化的影响,在历经三个世纪的发展之后才创造出史诗。从史诗最终所呈现的爱奥尼亚形式,我们还能够看出古老的伊奥利亚素材,能够确定素材的不同来源,我们也能看出不同章节的质量差别和衔接是否自然,但是我们既不清楚史诗在艺术上从英雄歌那里受到多少启发,也不清楚不同的诗人、不同流派和时代的诗人对这伟大的文学进步分别做出了多大贡献。我们尤其不清楚是否有某个诗人在集体协作中对史诗的最终成形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或者说我们应该把诗歌的独特魅力看作许多特殊的、异质的灵感的积累和一代代人不断继承和改造的结果,应该把它归功于“集体智慧”。
随着诗人和祭司的分离,英雄传说时代的文学有了更多的个人特色,创作的主体变成了互不相干的个人,现在它重新显示出集体创作的倾向。史诗不再是个别诗人,而是由整个的流派和——我们可以这么认为——行会创作的作品。它即便不是由整个民族,也是由一个劳动集体即一群志同道合、有着共同的传统和工作方法的艺术家创造出来的。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新型的、在以往的文学创作中闻所未闻的艺术组织方式。这种迄今为止在造型艺术中屡见不鲜的生产方式,现在也使文学领域出现了老师与学生、师傅与徒弟的分工局面。
游唱诗人(Barde)在王宫里为王公贵族吟唱他的歌曲,史诗朗诵者(Rhapsode)则在王府和王宫、庙会和集市、作坊和浴场吟诵史诗。文学越大众化,文学听众越广泛,其表现方式就越不讲究,就越接近日常交流语言;醒木(Stock)和朗诵(Rezitation)取代了七弦琴和吟咏。这种通俗化过程在其发源地才结束,英雄传说以史诗的面貌回到这里,这里有史诗朗诵者传播史诗,有模仿者编造史诗,有悲剧作家改写史诗。自僭主制和民主制开始以来,节日庆祝活动表演史诗故事已成为规律。公元前6世纪已有一项法律规定在每四年举行一次的泛雅典娜节上表演——由多个史诗朗诵者轮番上场——荷马的全部诗歌。游唱诗人让国王及其大臣扬名天下,史诗朗诵者讴歌国家的辉煌历史。游唱诗人讴歌社会生活,朗诵诗人回忆历史和传说。即便到现在,写诗和朗诵诗都还没有分化为不同的专业化的职业;但诗歌朗诵者不一定是诗歌作者。”史诗朗诵者是诗人到演员的过渡现象。史诗中大量出现的、本身就要求朗诵者注意戏剧效果的对话构成了从史诗朗诵过渡到戏剧演出的桥梁。“传说中的荷马是一个介于得摩多科斯和荷马氏族、游唱诗人和众多史诗朗诵者之间的人物。他既是通神的先知,又是流浪艺人,既是缪斯之子,又是靠施舍为生的歌手。我们无法对荷马其人进行历史定位,他无非是从诞生于亚该亚诸侯国宫廷的英雄歌到爱奥尼亚史诗这一发展历程的缩影和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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