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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笑因缘

 

【书  名】啼笑因缘

【作 者】张恨水  

【出版者】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索书号】I246.4/1291(9)

阅览室社科阅览室

 

作者简介


    张恨水(1895.5.18-1967.2.15),安徽潜山人,原名心远,恨水是笔名,取南唐李煜词《相见欢》“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之意。张恨水是著名章回小说家,也是鸳鸯蝴蝶派代表作家,他被尊称为现代文学史上的“章回小说大家”和“通俗文学大师”第一人。他的作品情节曲折复杂,结构布局严谨完整,将中国传统的章回体小说与西洋小说的新技法融为一体。他以作品多产出名,他在五十几年的写作生涯中,创作了一百多部通俗小说,其中绝大多数是中、长篇章回小说,总字数三千万言,堪称著作等身。


内容简介


    1928年春天,由杭州到北京来求学的樊家树与表侄陶屹如无意间救了因灭村之仇刺杀军阀刘德柱的关秀姑及其师兄快刀周。樊家树的见义勇为引起了秀姑对他的好感,而陶屹如也被秀姑的豪气所吸引。

 

    因救关秀姑,樊家树被刘大帅手下的旅长沈国英盘查,在樊家树表嫂陶太太的请求下,盐务署长何廉的女儿何丽娜出面为樊家树解了围。樊家树因看不惯何丽娜的奢侈与官家小姐的气势,处处躲避何丽娜。而此时年轻英俊的沈国英已经对何丽娜心生仰慕之意……

 

    出版前言


    张恨水先生,原名张心远,安徽省潜山县人。一八九五年生于江西广信,一九六七年病逝于北京。“恨水”这一笔名,取自南唐后主李煜的“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词句。张恨水先生一生共创作一百二十余部中、长篇小说,在国内拥有众多的读者,是位影响深远、功力深厚的大作家。


    张恨水先生早期创作的《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啼笑因缘》、《八十一梦》等作品,曾经名噪一时,人人传阅,洛阳纸贵。他擅用白描的手法,准确入微地刻画社会生活;他十分熟悉旧中国的市民生活,对底层社会小人物的举手抬足、情趣追求描写得呼之欲出,创造了很多成功的形象,给读者留下难忘的印象;同时,他又是一位涉猎很广的作家,所塑造的大人物、小人物、三教九流,无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这次重新出版的《啼笑因缘》(含续集),是张恨水先生的代表作。这部小说,一九三。年在上海《新闻报》副刊《快活林》连载,其后由上海三友书社出版单行本。一九三三年,作者应读者和三友书社要求,作完续集。《啼笑因缘》的故事发生在北洋军阀统治时期的北京。北上的江南富家子弟大学生樊家树与天桥鼓书女艺人沈凤喜真诚相爱。后军阀刘将军看中沈凤喜,逼她为妾;沈凤喜在威吓利诱下屈从。樊家树在江湖侠士关氏父女协助下进行营救,终未成功。沈凤喜则因深受蹂躏和刺激而精神失常,酿成悲剧。围绕这条主线,同时着力营造出关秀姑、何丽娜与樊家树的情感纠葛。小说揭露封建军阀的专横无耻,张扬平等的人道精神,情节曲折,人物性格鲜明,心理刻画细腻,七十年来,拥有一代又一代的大量读者。


    张恨水先生的小说是他所处时代的产物。为保留原作的本来面貌,这次重新出版,除订正明显的错别字和错用的标点符号、统一使用简化字外,对于那个时代的词汇及习惯用语,一般不作更动。特此说明并敬请读者谅解。


    ○一一年三月

 

    文摘


    相传几百年下来的北京,而今改了北平,已失去那“首善之区”四个字的尊称。但是这里留下许多伟大的建筑和很久的文化成绩,依然值得留恋。尤其是气候之佳,是别的都市花钱所买不到的。这里不像塞外那样苦寒,也不像江南那样苦热,三百六十日,除了少数日子刮风刮土而外,都是晴朗的天气。论到下雨,街道泥泞,房屋霉湿,日久不能出门一步,是南方人最苦恼的一件事。北平人遇到下雨,倒是一喜。这就因为一二十天遇不到一场雨,一雨之后,马上就晴,云净天空,尘土不扬,满城的空气,格外新鲜。北平人家和南方人是反比例,屋子尽管小,院子必定大,“天井”二字,是不通用的。因为家家院子大,就到处有树木。你在雨霁之后,到西山去向下一看旧京,楼台宫阙,都半藏半隐,夹在绿树丛里,就觉得北方下雨是可欢迎的了。南方怕雨,又最怕的是黄梅天气。由旧历四月初以至五月中,几乎天天是雨。可是北平呢,依然是天晴,而且这边的温度低,那个时候,刚刚是海棠开后,杨柳浓时,正是黄金时代。不喜游历的人,此时也未免要看看三海,上上公园了。因为如此,别处的人,都等到四月里,北平各处的树木绿遍了,然后前来游览。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很会游历的青年,他由上海到北京游历来了。


    这是北京未改北平的前三年,约莫是四月的下旬,他住在一个很精致的上房里。那屋子是朱漆漆的,一带走廊,四根红柱落地;走廊外,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平空架上了一架紫藤花,那花像绒球一般,一串一串,在嫩黄的叶丛里下垂着。阶上沿走廊摆了许多盆夹竹桃,那花也开得是成团地拥在枝上。这位青年樊家树,靠住了一根红柱,眼看着架上的紫藤花,被风吹得摆动起来,把站在花上的蜜蜂,甩了开去,又飞转来,很是有趣。他手上拿了一本打开而又卷起来的书,却背了手放在身后。院子里静沉沉的,只有蜜蜂翅膀振动的声音,嗡嗡直响。太阳穿过紫藤花架,满地起了花纹,风吹来,满地花纹移动,却有一种清香,沾人衣袂。家树觉得很适意,老是站了不动。


    这时,过来一个听差,对他道:“表少爷,今天是礼拜,怎样你一个人在家里?”家树道:“北京的名胜,我都玩遍了。你家大爷、大奶奶昨天下午就要我到西山去,我是前天去过的,不愿去,所以留下来了。刘福,你能不能带我到什么地方去玩?”刘福笑道:“我们大爷要去西山,是有规矩的,礼拜六下午去,礼拜一早上回来。这一次你不去,下次他还是邀你。这是外国人这样办的,不懂我们大爷也怎么学上了。其实,到了礼拜六、礼拜日,戏园子里名角儿露了,电影院也换片子,正是好玩。”家树道:“我们在上海租界上住惯了那洋房子,觉得没有中国房子雅致。这样好的院子,你瞧,红窗户配着白纱窗,对着这满架的花,像图画一样,在家里看看书也不坏。”刘福道:“我知道表少爷是爱玩风景的。天桥有个水心亭,倒可以去去。”家树道:“天桥不是下等社会聚合的地方吗?”刘福道:“不,那里四围是水,中间有花有亭子,还有很漂亮的女孩子在那里清唱。”家树道:“我怎么从没听到说有这样一个地方?”刘福笑道:“我绝不能冤你。那里也有花棚,也有树木,我就爱去。”家树听他说得这样好,便道:“在家里也很无聊,你给我雇一辆车,我马上就去。现在去,还来得及吗?”刘福道:“来得及。那里有茶馆,有饭馆,渴了饿了,都有地方休息。”说时,他走出大门,给樊家树雇了一辆人力车,就让他一人上天桥去。


    樊家树平常出去游览,都是这里的主人翁表兄陶伯和相伴,到底有些拘束,今天自己能自由自在地去游玩一番,比较地痛快,也就不嫌寂寞,坐着车子直向天桥而去。到了那里,车子停住,四围乱哄哄的,全是些梆子、胡琴及锣鼓之声。在自己面前,一路就是三四家木板支的街楼,楼面前挂了许多红纸牌,上面用金字或黑字标着,什么“狗肉缸”“娃娃生”,又是什么“水仙花小牡丹合演《锯沙锅》”。给了车钱,走过去一看,门楼边牵牵连连,摆了许多摊子。就以自己面前而论,一个大平头独轮车,车板上堆了许多黑块,都有饭碗来大小,成千成百的苍蝇,只在那里乱飞。黑块中放了二把雪白的刀,车边站着一个人,拿了黑块,提刀在一块木板上一顿乱切,切了许多紫色的薄片,将一小张污烂旧报纸托着给人。大概是卖酱牛肉或熟驴肉的了。又一个摊子,是平地放了一口大铁锅,锅里有许多漆黑绵长一条条的东西,活像是剥了鳞的死蛇,盘满在锅里。一股又腥又臭的气味,在锅里直腾出来。原来那是北方人喜欢吃的煮羊肠子。家树皱了一皱眉头,转过身去一看,却是几条土巷,巷子两边,全是芦棚。前面两条巷,远远望见,芦棚里挂了许多红红绿绿的衣服,大概那是最出名的估衣街了。这边一个小巷,来来往往的人极多。巷口上,就是在灰地上摆了一堆的旧鞋子。也有几处是零货摊,满地是煤油灯,洋瓷盆,铜铁器。由此过去,南边是芦棚店,北方一条大宽沟,沟里一片黑泥浆,流着蓝色的水,臭气熏人。家树一想:水心亭既然有花木之胜,当然不在这里。又回转身来,走上大街,去问一个警察。警察告诉他,由此往南,路西便是水心亭。


    原来北京城是个四四方方的地方,街巷都是由北而南,由东而西,人家的住房,也是四方的四合院。所以到此的人,无论老少,都知道四方,谈起来不论上下左右,只论东西南北。当下家树听了警察的话,向前直走,将许多芦棚地摊走完,便是一片旷野之地。马路的西边有一道水沟,虽然不清,倒也不臭。在水沟那边,稀稀地有几棵丈来长的柳树。再由沟这边到沟那边,不能过去。南北两头,有两架平板木桥,桥头上有个小芦棚子,那里摆了一张小桌,两个警察守住。过去的人,都在桥这边掏四个铜子,买一张小红纸进去。这样子,就是买票了。家树到了此地,不能不去看看,也就掏了四个子买票过桥。到了桥那边,平地上挖了一些水坑,里面种了水芋之属,并没有花园。过了水坑,有五六处大芦棚,里面倒有不少的茶座。一个棚子里都有一台杂耍。所幸在座的人,还是些中上等的分子,不作气味。穿过这些芦棚,又过一道水沟,这里倒有一所浅塘,里面新出了些荷叶。荷塘那边有一片木屋,屋外斜生着四五棵绿树,树下一个倭瓜架子,牵着一些瓜豆蔓子。那木屋是用蓝漆漆的,垂着两副湘帘,顺了风,远远地就听到一阵管弦丝竹之声。心想,这地方多少还有点意思,且过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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