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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的解剖

 

【书  名】忧郁的解剖

【作 者】()罗伯特·伯顿 著

【出版者】金城出版社

【索书号】R749.4/2651

阅览室自然阅览室

 

作者简介

 

罗伯特·伯顿(Robert Burton,1577—1640)是一个学问渊博而性情古怪的人。他于1593年进入牛津,至1602年方得到学位,历时9年,因为自从他进入学校到1599年一直重病缠身,深深体会了忧郁的滋味。他终身留在牛津大学,做导师、做图书馆管理,他一生埋首在图书里。

 

他从不旅行,从未结婚,只是博览群籍乐此不疲,以至于死。他死于1640年1月25日,正好和他根据星象学推算出的死期非常接近,有人说他是自杀而死以证明其预言之不虚。(梁实秋撰)

内容简介

 

《忧郁的解剖》一书部头大、范围广,可谓搜罗古今、穷极八荒,潜于过往、浸入未来,并以嘲讽之态扫视当下。尽管作者伯顿所选主题乃忧郁,他却靠了插话和题外话,谈遍了几乎人类的每一种趣味或活动。因此,这部著作可谓对人类之生活与习好的述评。它是中古思想与当代思想之间的桥梁,专制的经院哲学的挽歌。

 

导言

 

  一部论述忧郁症的专著,竟成了英文作品里的一大消遣读物,这真是出人意料。然而此一反讽却得自于机缘巧合。因为即便写《忧郁的解剖》的人不完全属于马可· 塔普雷一脉,他也称不上是忧郁症患者,亦未有过编写一部感伤之作的念头。罗伯特· 伯顿可谓乐观的悲观者,若非他亲口道来,我们怎也不会猜到他竟忧郁成性。忧郁,之于他是大不幸,之于我们却是万幸——须知此乃促成他写下这部闲书的首要原因。而倘要一证伯顿那骨子里的好性情,我们就得援引肯内特主教所讲的故事了。据其言,伯顿在不堪忧郁之重负的时候,便会离开他在牛津基督堂的书房,漫步至佛里桥,去听船夫们卖劲儿地打嘴仗,好借此来给自己找点乐子。不过,伯顿又坦言他写《忧郁的解剖》是为了排遣自身的忧郁。我们虽无法确知这法子是否灵验,但可以肯定的是,三百多年来他的作品已然成了忧郁的“预防剂”。他那虽怒气冲冲却又悲悯仁慈的灵魂依旧在其大作的后续版本中行进着,为无缘受惠于其生前风采的后代开辟了一条条快乐的新路径。

 

  有关伯顿生平的细节是极少的,然而,过多的细节也无甚必要。不是有“书如其人,人如其书”的说法吗?罗伯特· 伯顿就是这样的作者,《忧郁的解剖》也正是这样的书A。伯顿仅有的生平资料如下:1577 年2 月8 日,生于莱斯特郡林德利府,在全家九个孩子中排行第四;先是就读于萨顿科尔德菲尔德的私立学校,而后转入纳尼顿文法学校;1593 年进铜鼻学院,1599 年又进基督堂学院,1614 年获神学士,两年后任牛津圣托玛斯教堂牧师;1630 年受恩主伯克利爵士乔治之助,得享莱斯特郡西格雷夫教区圣职。他擅作拉丁文和英文诗,参写过数部学术选集,并在31 岁那年,还创作了名为《冒牌哲学家》的拉丁韵文讽刺喜剧。这是他流传下来的第一部作品,于1615 年经他改写一遍,并于1617 年在基督堂由学生搬上舞台。《忧郁的解剖》(以下简称《解剖》)则出版于1621 年,在作者生前共刊行过五版。伯顿亲见印行的最后一版是1638 年那版,也就是在这之后的一年,他去世了,享年63 岁,被葬在了大学的主教堂里。其兄威廉,即《莱斯特郡纪》(1622 年)的作者,在此为他立了座半身纪念像,并涂以颜色使之栩栩如生,这遵循的是当时的旧俗。

 

  伯顿一生无甚波澜。“在大学里,”他说,“我过着一种安谧沉寂、一成不变、退隐遁世的生活,独自一人仅有诸位缪斯做伴,其时日之长久恐与雅典的色诺克拉底相差无几,竟至垂垂老矣。如他那样为了求知求识,我亦是夜以继日地枯坐在我的书斋里面。”这话我们信,因为职务可托人代理,也可撇下不管,无论怎样他都匀得出时间来——尽管他身为牧师,而且有几年还供职数地,担任了不少职务。然而,若因此就断定创作《解剖》这类庞杂的大作必然会成了其全部的事业,则又属推演过当。须知勤奋加上以苦为乐是足以让人在忙碌的生活之余暇中创造出奇迹的。伯顿说来虽已离群索居了,但也绝不是什么隐士。除了担任教堂神职外,他还做了些别的工作,比如自己学院的图书馆长、牛津市场的检察官(至少供职了一年)。不过通体来看,伯顿本质上还是学者、书痴。他总是惬意地幽居在自家堆满书籍的屋里,或待在所谓“欧洲最辉煌的学院”那宏伟的图书馆(即博德利图书馆)中,研究忧郁的成因与疗法,力求不当“寄生虫”或“如此高贵的学术团体中无用又不相称的一员”,亦不写“任何有损于这般恢弘的皇家学院之荣誉的文字”。

 

  通常而言,像伯顿这样的人往往会流于学究气。然实际上,伯顿写书的风格虽属学究式,其观点却远非如此,他的身上也鲜有学者的坏毛病。此外,他的牧师身份亦未见诸其文风,因为《解剖》一书实在不大像是牧师所写的:他连训诫也显得彬彬有礼,说话也说得活活泼泼,饶有趣味,尽管按托马斯·赫恩A的说法有那么几分“不谙世故”——不过,诸如此类的细节,我们却知之甚少。因为说来也怪,尽管伯顿当初在学院里无人不晓,其作品也颇受欢迎,可他竟落得跟莎士比亚一个下场——在当年的街谈巷议中几乎没有听人提到过。除了关于他任职情况的文档资料和零星散见于其书中的生平片段外,在与他同代的文献中还未曾出现任何涉及他的有用信息。而要待伯顿长眠五十余年后,才会有安东尼· 阿· 乌德B在《牛津名人传》中为其写下一篇性格特写。然而,乌德本身并没有见过伯顿,他只是同见过伯顿的人谈过话而已,所以这位牛津史家的文字也仅为老调重弹。其实,乌德所写的那些,我们只消看看伯顿自己书里相关的只言片语,就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安东尼· 阿· 乌德写道:“他是个严谨的数学家、精准的算命师、博览群书的学者、研究古典的专家,且还对地理勘测颇为精通。有不少人将他称作了严肃的学人、噬书的饕餮,性情上忧郁而不失幽默;另有一些相熟的人还说他为人老实、坦诚又敦厚。我自己亦常常听一些基督堂的前辈说,有他在就会有乐子——他诙谐幽默,童心未泯。虽按当时学院里流行的做法,他也爱在寻常对话中夹带诗人的诗句或古典作家的话语,不过他于此的敏捷和机巧却是无人能及的,这也就使得他越发地受人喜爱了。”

 

  至于伯顿的样貌,我们则能据其肖像推知。他的肖像共有三种,即藏于铜鼻学院里的油画,《解剖》一书卷首由拉· 伯隆C刻制的雕版小画像,以及牛津主教堂中的彩绘半身像。借此我们便可勾勒出这样一幅图景来——我们这位英国的德谟克利特正置身于书本堆中,其所在之地恰是彼时那座著名的、业已显赫的学院。他身形壮实,且略有点发胖,深棕色的胡子修得很是规整,大大的眼睛里还闪着一缕讥讽的光,而硕大的额头则显出了睿智和好记性。他的鼻子神采奕奕,那嘴就如同所有见识不凡的人一样,也是又利又尖(但还好下嘴唇是较为宽厚的)。这看起来是一张才华横溢、若有所思、怡然自得的脸,略微地带着点儿羞涩,仿佛是在暗示此人爱幽居胜过了冒险——当然,于群书中探胜又该另论。其实,这种面相在当时的英格兰可谓比比皆是,即便到了现在也仍未绝迹。而靠了上述拼合而成的形象,我们还可进一步做出如此的推断——伯顿其人虽亲切却孤僻,虽谦虚却固执,为人友善但不至热心过头,宽厚而又易怒,不笑人傻,只悲悯傻人。

 

  至此,关于伯顿我们已谈了这么多,也细细地听了安东尼. 阿. 乌德的说法,但我们还远未触及伯顿的灵魂,亦未摸到伯顿之为伯顿的本质。这位解剖大师真是个矛盾体。他同其他怪人一样,也断不会始终如一。他宣讲中庸之道却不践行。他写书总是连篇累牍,笔下的每句话都词富义繁。他这书虽说是世上引语用得最多的,但读来却又如小说一般轻快。他往书里面塞的文字,也是至理名言与胡言乱语相杂糅。在书中,他总不忘抱歉自己啰里吧嗦,可刚道完歉转身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他生怕会把爱之忧郁讲过头,但之后他还真讲过了头。他没有结婚,然婚姻之于他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嘲笑世人,但同时也悲叹世人的不幸和愚蠢。他既信科学,也崇迷信。他有时粗言糙语就像个写淫书的,有时又扭扭捏捏,活脱脱一个假正经。他把插科打诨与神学宗教相提并论了起来。他虽不故作幽默,但却远要比专业的小丑还好笑。

 

  他最郑重的时候显得最轻浮,而他随口说说的时候又最为意味深长。与惠特曼一样,他也是浩瀚无垠、包罗万象的。他把自己连同整个古代的学问都倾注进了他的书里,然后又巧妙地将这团大杂烩变成了一部条理分明的专著。这本大部头的书,读起来可能会把读者累到,但写起来他却是不厌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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